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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5日 星期一

「甘肅永登顯教寺唐卡」演講筆記

       唐卡為西藏佛教特有的藝術表現,又名「孤唐」,「孤」在藏文裡有尊敬之意,而「唐」在此意指平坦,總之,唐卡為平面藝術,畫題為佛界諸尊,做為宗教儀式奉獻給神之用,描繪的過程也是修行之一,其繪製動機不為人而為神,畫者何人不重要,並不提名簽字,畫風保守,標準形制一代傳一代。這次演講便是以1984年出土於甘肅蘭州永登連城姓土司家族屬寺--顯教寺天頂的一批唐卡為主,進而介紹魯姓〝土司〞家族之相關背景、佛教唐卡的形制以及考古研究的程序等。透過唐卡可探連城鄉地區在1617世紀明清交替之際,藏傳佛教不同教派信仰的轉變。

        土司即是土皇帝,也就是某一地區的管理者,冊封土司便是明代帝國的邊疆政策。魯姓土司家族便是明代西北土司,蒙古族,信仰藏傳佛教,顯赫五百餘年,駐守於陝西,此地東與韃靼掌控之域接壤,又扼守通往西域、清藏之要道,戰略地位重要。顯教寺隸屬於此家族,所在處為絲路要驛,是明代河西地區重要的寺院。永登博物館藏有九十九幅唐卡,約跨十四至十九世紀,能加以辨識的有六十一幅,其中,依照作品背後編號重建,有十五幅共屬一套組畫,內容較為完整且具典型性,從唐卡排序推斷,原數應為二十六幅,描繪四天王、八菩薩、十八羅漢、四祖師與六佛菩薩。組畫畫面大量賦金,像的特徵為方臉、大頭、大耳垂,更是唯一描繪出鼻毛的唐卡組,畫面平塗的配色以紅色配上綠、藍、白構成,方格狀、棋盤式的畫面佈局成橫向對稱,下方四分之三的背景空間以卷草紋表現綠地,天際則繪以散花紋,岩石表現同樣圖案化。從圖像內容來看,組畫應屬格魯派,達賴喇嘛便是此派轉世傳承的領袖,諸多唐卡中皆出現戴著黃色尖帽(大學者帽)的僧人。然而,回到考古斷代,藏傳佛教作品有百分之九十九沒有紀年,風格保守之下,推斷作品年代更是困難,於是,辨認祖師像與供養人的特徵對斷代便起方向,除此之外,尚可由相關特徵如格魯派、金線紅框找出延伸作品群推色、輔證。
        從佛教繪畫這觀望宮廷繪畫、文人繪畫等,想像不同場合、目的下促成的發展,宗教領域有其嚴格紀律,即便風格保守,其精神、形式歷經漫長歲月淋洗也免不了一變,而這似變又不變卻又緩緩在變的過程,走在與人與樹與社會截然不同的時空,與世俗的時間感相比,是潭、是湖之於川河溪流。人之一生在此如蜉蝣,在世所見不過是巨樹臨下微風一呼,精微的變動亦挑起龐巨的改變,在這當中,巨樹已非巨樹,自己也非自己。然而,可愛的人啊!面對這漫長壯美的傳承,我們興奮地進行科學考古研究,試圖編織出縝密的人類歷史,得到的假說繼續為人類的存在累積功業,分析的同時看見一種事實也錯失另一種事實,紀錄下的推理雖有其理亦免不了遊夢一樁。

參考連結:由兰州永登县博物馆藏明清唐卡看15—17世纪河湟地区藏传佛教信仰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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