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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3日 星期三

啊原來是還沒有

畫圖畫得很開心,沒有什麼煩惱,會因為顏料還沒用完畫到餓肚子,頭暈貧血都不在意,自己關在工作室邊畫圖邊拉筋邊唱歌,好像回到高中時期,放學後自己關在素描教室畫圖,踩在畫布上跳啊跳的,畫到晚上九點十點才回家。在畫圖的時候狀態很空,或者說暫時到另一個時空去了,有點麻煩的是需要持續地讓這些意象表留在腦海裡,我翹了西文課三天,也沒有離開藝術村,總覺得要是我出門了,外面的世界與干擾好像會壞了現在的狀態。我不想要太多干擾,不想讓其他人進入我的心裡,這樣至少能保住現在腦海中的流動與圖像。

在小範圍的活動範圍裡,和工作室其他藝術家與室友聊天,處理文書工作,然後畫圖,熬夜,看劇,晚起,喝咖啡,吃早餐。過著很奢侈不用管他人的時間。發現啊!為什麼我硬是要為難自己卡在關於高度、危險、體制的行為呢?在駐村的過程,一直覺得要繼續發展之前的行為,和研究員聊天後也覺得可以就高度與危險這個方向長期研究。心裡總覺得天啊要是沒有在這個空間做行為好可惜、是不是該嘗試點什麼、是不是至少可以做一些空間練習?就這樣發展有點像紀錄片的影像與繪畫是不是有點斷裂?目前想發展的影像與聲音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懶不想做現場行為?

但是啊!不是耶!原來是還沒有問題!原來是不夠難過!原來是自己還沒有到達那個憤怒難受的壓迫!原來我還沒遇到需要反抗與挑戰的對象。想想也是,過往的行為除了運用空間高度、相對位置、日常身體來發展行為,更重要的是那個無法不去反抗與對話的對象。是啊!行為的本意不就是這樣嗎?遭遇事件做出反應,在過去是白盒子、美術館、監控、禮教,然而在巴塞隆那的我要反抗與憤怒的對象是誰?可能是噪音、臭味、排外、不規矩,或是歐洲大陸的文化優勢,包含地理、政治、經濟上的優勢。是誰?我還在搜尋。

從七月開始的駐村到現在已經快五個月了,一路上累積了許多速寫與想法,相信他們會被持續累積下去而成為什麼。我想像自己在歐洲求學,把這一年當作是交換學生,這樣想一想好像就沒這麼焦慮,原本想幫自己當工作狂量產,然而卻一直忘記人終究還是人,有感情有不適有難過,把自己逼太緊反而更糟。創作並不是可以看別人做什麼就跟著做什麼,也不是透過理解到這樣做很有趣或很有效益而就做什麼,創作始終要跟自己過得去,跟自己的心過得去,否則會和被迫賣淫那樣感到噁心。是啊!我就不是一個可以看男生有錢家境好就交往的人,結婚也不會以有房有車為基準,我知道這些很實際,會讓日子爽很多,但我就是沒辦法,沒那麼容易傾心。那些可以遇到你愛又剛好有房有車有錢的人,應該積了千年陰德吧。

2019年的行為素材其實是來自2017年在上海駐村的筆記,駐村的三個月後再三個月,在真正濾出非做不可的事情之前,持續筆記與速寫,把這趟創作之旅看長遠些。告訴自己放心地走,好好享受一路上的風景與人事物,他們都是可貴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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