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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8日 星期三

前言

    大學的五年,我與學校若即若離,帶著一些自負、任性與懷疑走在盲漠的地域,探尋綠洲。至少我認為我沒有當過『人』,既然第一次當『人』,我還在學習如何生活、如何自處。求學於藝術學院,接觸美術、戲劇、舞蹈乃至音樂等多領域課程,慢慢從視覺的專業拓展到身體、觸覺與聽覺,多方感官的開發,我意識到自己正逐漸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我會唱歌(我在傳統戲曲中,找到了適合我的聲音與節奏)、說話、行走、奔跑、跳舞、留下痕跡等等,拾回歷經多年義務教育下來我所失去的能力。學術之外,我泡在海洋與山林間,山水之中,高度的精神滿足使我遺忘藝術學院與學院中所談的創作,我於極樂之中空了自己。遊山玩水之餘,不斷回歸至接近原始樣貌的生命,開闊的生命空間之下,身為『人類』的意識逐漸削弱,我一下子成為一團有生命現象的『活肉』、一個自在的『生物』。面對社會,我的身份轉換,不再是以平行或是平等於人類文明的角色觀看,反而更接近原始生命狀態的『生物』、純粹的『女孩』。自省的遊玩,在行走、跑步、打球、練功、游泳、衝浪、泡湯與受傷之餘,關心著自己『肉身刺激』與『精神喜悅』,透過『動』我意識到自己『存在』。

    人們,使用著相同的計算方式,卻活在不同的時間中。基於不同文化,時間無法被輕易量化,既使數字計量有助掌控時間、進行規訓。然而,做為一種訓練手段,大部份時候卻與生命自身脫節,這種斷裂使我不悅。那些透過思考所設計的韻律,若無尊重身體則枉為生命。作為人,透過『運動』,我經驗著每分每秒的心跳、呼吸與身體擺動。作為『女性』,我的身體進行每月循環的清算。作為地球生物,我經歷日月輪替與四季變換。這些『刺激身體』的轉變才是我所深刻到的時間,他們是人類最『原始的』真實。

    藝術,是說好聽的,她並不真實存在。周遭所見,無不是商業行為以及種種被製造的活動;另一種,是為了實現自我,做為一技之長生產價值。幾乎,沒有人敢活在無法訴說自己的狀況下,當然,你我皆知,我們還是沒有辦法訴說,但總是運用各種方式袒護,自我依慰、說詞。接近藝術的,不在這,而可能在於不在的這,那種無執念的刻意,使我們成為生命的過客,經過自己、經過周遭的一切,在這空間中,是促發我們進行的藥引,在這,有的是風度。


    繪畫,是為塗抹、平面的摩擦;雕塑,是掌握、立體的拿捏。他們,是人,打從出生,最自然而然的運動。影像,是視覺所見。錄像,是種科技,製造、再製影像、控制思緒。我於生活,以肉,進行繪畫、舞動與雕塑;以冰冷的攝錄器材觀看自己,比鏡子更殘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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