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05 雯柔

與柔約吃飯

五六點的陽光投在後山
是最美妙的時刻
那層次變化實在不可思議
樹與樹
葉與葉
因夕陽更豐富無比
看了好久
邊做緩身操

跑了20圈操場
由於關節的限制
預計照舊15圈
卻索性效法一位前輩的步調
給它多跑些
這位伯伯比我早到
樣貌熟悉
每每這時他都來這運動
起步的前幾圈
他將速度放極慢
跨著大步卻緩慢擺動
看起來雖輕盈舒適
然而
這步調
與他結實的肌肉  紮穩的體態
在視覺上實在兜不起來
有種不合理性
由緩趨劇再回到緩
直到幾乎步行的速度
卻也堅持了兩三圈
直到我快結束的時候
他才終於步行離開
難以想像他的圈數總量
我效法他的狀態
似乎對身體節奏的調整很有幫助
擺脫結束時頭痛想吐的慘況

花上五圈的時間緩和
歷經密集的擺動後
代謝掉模稜兩可的思緒
在持續的慢動作中
一種清明回流
滋養著身體感官
山與空成了甘甜溜進舌喉
回甘
停下腳步
拉筋做操
這下午時分
陽光持續熱絡
汗水直流
隨著上下左右伸展的各種姿勢
水珠忙碌地來回滾在我膚上
往哪跑都不是

那確確實實的真山
種植著許多種樹
而樹的樣貌又是百變無比
風來了
他們搖擺
更自組成不同塊面的波形
一陣風一面景
我似乎能夠理解塞尚等輩為何執著
又為何困擾
我的世界是平的
在投影片前
在紙張前
在電腦螢幕前
在手機前
在密集的建築體之間
於牆與牆間鑽動
一扇門又一面牆
一面牆後又一面牆
身體距離也就如此淺短
文明人的可悲
向天空一望
無垠地層次瞬息萬變
自個在那表演著
與世無爭

我們決定走去竹圍吃飯
路上
換上的乾衣已逐漸染濕
由弧形的鞋底帶我搖擺下山
運動後的身體
一樣格外明晰舒爽
一番操練後
那沉重賣力的步伐
襯托出行走的輕巧
走起路來活潑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