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城市與鄉村】駐村創作抒情遊記

這四週的上海之旅，大部分的時間居留在崇明島的『奔放藝術』村內創作，其中，有一週的時間是藝術村安排的活動，參觀島嶼濕地生態、手作麵包、上海看展覽、座談會、工作坊等，另外我們花了一週的時間到上海市旅遊創作。這次的創作計畫主要針對共產社會的對人民的思想教化，我們從表面的社會標語進入，分別在崇明島上進行家訓採訪以及上海市區的標語採集計畫，另外延續台灣的馬路景觀錯置的作品，每天非常充實地努力進行三個作品計畫。

剛到『崇明島仙橋村』時，被樸素的鄉村生活包圍，日子過得有些懶散，花了些時間了解地理交通與生活飲食，很快地帶著不適應的狀態硬是適應了當地生活，這十天我們幾乎八九點上床睡覺，早上六七點起床，有時候甚至五六點就睡了，依然可以睡到隔日七點，每天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早餐自理，午晚餐藝術村安排我們到農家搭伙，農家媳婦因是湖南人愛吃辣，每餐至少有五道菜，吃得豐盛但重鹹又辣，卻又因為好吃下飯，每餐不知不覺必扒兩碗飯，身體有種逐漸臃腫的感覺，於是我們第二週開始不搭伙，自己上早市買菜煮飯。這個藝術村其實還有與設計豐收這家公司合作，他們在宿舍旁邊租了一大片農地，專做生態教育與農產文創，提供我們免費的米與隨你拔採的蔬菜。廚房只提供鍋子與電磁爐，我們煮了好幾天的粥，伴著他們田裡的高麗菜與廚房的醬油，有時加了超市買的咖哩粉與醬包調味，粥吃膩了就煮成燉飯，在水與米之間做點微妙的變化，但怎麼煮都煮不了飯。

奔放藝術村的駐村規劃很完善，和其他六位藝術家交流後，才知道對我們這種不是大咖的人來說，這是一個環境算很好的藝術村。到底哪裡好呢？首先，他是單人套房，其他藝術家說，有些藝術村宿舍都是共用衛浴，在這裡能有自己的廁所真好！還有兩位管家打理生活，幫我們補充面紙、垃圾袋等，還可以請他們來打掃房間換被單，不過我個人是自己打掃，畢竟還是自己整理最乾淨滿意。總之，你有任何需求，像是借usb、麥克風、想列印、找水泥師傅、需要廢棄磁磚等等，各種疑難雜鎮他們都會盡全力幫忙藝術家解決，非常感謝他們的幫忙。而最現實的待遇就是金費補助，除了提供來回機票，還有材料費與生活費的補助，四周的時間，包括創作材料以及去上海玩樂買伴手禮等，倒也沒有多花到什麼錢。

仙橋村和上海市的風景完全不同，然而，仙橋村這個農村更與我想像中的風景不同，隨著新農村運動的改革，仙橋村這區的房子可不是台灣那種單純的長方形或者三合院，而是一棟棟仿歐式豪宅，即便沒有真正的豪宅精緻，也有豪宅的氣度與意念，除了兩三層樓高之外，都是可以入住十人以上的規模，然而，這些美麗的豪宅中，不是空著沒人住，就是剩下一兩位老人居住，蓋新樓是種流行，看著別人有漂亮的房子，家家戶戶存夠了錢就翻新蓋樓，拆掉舊磁磚、拆掉舊窗框、摘掉舊屋簷，捨棄所有舊式形制，他們不需要設計師，喜歡別人蓋什麼樣就請師父跟著學，東學西學，跟上別人的腳步，而那些抱持原貌或者相對樸素的家庭，就只能嘆氣說沒錢呀！

『上海市』最令我詫異的風景應當適當眾曬衣服，行走於大街小巷，甚至是商業區附近，都可以見到家家戶戶毫不遮掩地把自家衣服晾出窗外，走在街上，人行道中架設著不鏽康晾衣架，就像停腳踏車區那樣，洗好的衣服也有他們自己的專門區，空間不夠怎麼辦？更隨意的就晾在成捆的黑色電線上，散步的過程，總是不經意地看見男女老少的內衣內褲，不自覺地替他們感到害羞！談到上海市的景點，我們去了思源路、外灘、豫園、城隍廟等，每天從早走到晚，北至南蘇州路，南至淮海中路，東至外灘，西至曹楊路，除了曬衣服的亮點，我們還發現上海市有大量的百貨公司，因為需要借廁所的關係，我們不斷進入各種商場、百貨，然而百貨商場的數量與密度雖高，客人數量卻沒有台灣百貨那麼多，扶手電梯幾乎是沒有人乘搭，寬闊的商場客人寥寥無幾，唯獨來自香港企業的K11百貨才有那種熱鬧感，也才終於看見世界品牌，整體來說，進口服飾除了nike與addidas之外，其他並不普遍。

說實在，要我推薦上海市景點我還真是擠不出個什麼，說外灘的歐式建築，美是美，但當你意識到周遭都是觀光客與軍警，每走一步就有軍人警察盯著你，我實在找不到理由需要到上海來體驗歐式建築的那種浪漫。我們確實三不五時開玩笑說要假裝我們在歐洲，當外灘的街巷若有一群歐洲觀光客經過，照片看起來確實像在歐洲，而仙橋村種植的高緯度樹木田園，看起來也像個南歐鄉村，好像在歐洲卻在中國，每當遇到各種不順我們就半諷刺地安慰一下自己，但很快地各種中國人的吵雜碰撞馬上把你敲醒。思源路是一個相對來說靜謐許多的舊社區，這區不但特別多歐美人士出沒，還有各種名牌汽車，原先以為中國沒有，BMW與保時捷等名車，原來都擠在這了。可想而知，這裡的人的外表一定也不一樣，沒錯，來到這裡不論是店家還是人類，都讓我有種走入民生社區與東區商街的錯覺，路人的裝扮格外和諧有品味，原來品味就是一種和諧且細膩的搭配，儘管你穿著運動服，也需要一定品質的布料呈現，他可能印著什麼很有設計感的文字與花紋，以及名牌運動鞋，或者牽一隻看起來就很難搞的長毛狗，總總精緻讓這裡的人充斥著高級感，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得很俗氣。

思源街周圍保留著許多歐式公寓建築，門框上有著歐風雕花，樓梯間也是歐洲電影中會出現的那種木製樓梯，上面還有一些雕紋，當陶醉在歐式風味中，突然一個機車快遞按著喇巴闖進喊著某人的名字，再看看一旁停著的鐵製國民車與各種垃圾袋、塑膠布堆疊物、小白瓷磚拼貼成的廚房水槽掛著各種不銹鋼製品，風景與外灘的商業歐式大樓不一樣，更有近距離的生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