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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9日 星期四

我是顆流星


失眠的深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疼痛圍繞著眼窩打轉,疲憊的感官已投降,卻留思緒在腦中奔竄。我打開電燈,拿起一本書打算把自己逼到疲憊的絕境,海豚飯店⋯⋯夢境⋯⋯回到現實⋯⋯。總之,挺好看的,但我依然闔上書本,拒絕享受那種濃烈的滿足,我知道自己總是承受不起太好看的書,因為,那將引領我進入極其複雜的探索與想像,不斷為自己的生命作清算。就在放下書本的瞬間,我嗅到自己的身體裡,有數個猙獰的靈魂在呼喊,而這愚鈍的載體,填裝著來自不同世界的靈魂,勉為其難地運動著。人的靈魂,從來不會自然地走向單純,他只會從單純走向複雜。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提到關於靈魂的切割,倘若生命世界的靈魂不滅,隨著世界人口增加,我們的靈魂其實面臨不斷被切割的狀態。不管靈魂是否不滅,人的生命確實越發分裂。

想像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容器,他不一定有完整的形狀或牆面,總之,他可以裝東西。隨著世代交替,知識、經驗、感情一如塵埃,下落世間,慢慢累積,越疊越厚。一不小心鬆動,便如地震後的土壤,攪亂了前後是非。即使攪壞,還是得認命地接續累積,無法抵抗地心引力,從不停止接受訊息。回到個體身上,你,我,他,假設我們都是一個個團塊,這團靈魂承載了父母的靈魂,而父母又承接其家庭的靈魂,一代接著一代,在我身上所累積的,一定是來自諸多靈魂的一部分,是碎片的組合,他們是美好的,也可能是悲傷的。那麼,擁有這身軀的使用權,這個我,將如何行動?是否有可能掌控不同的心靈輪流活動?

我相信,有一種人,他整理了內在世界後,推舉出一兩位領導者開創某種嶄新的靈魂世界。有一種人,他從不,或者不善於面對自己的內在世界,在失敗後,他選擇社會形塑完畢的現成品,依此相隨,填上他人計畫的靈魂。最後,是否有一種人,他擁有所有的自己?他的存活超越單一的自我,成為時間運轉的媒介?二零一五的世界,人類進行著全球性的內部分裂,不論是否分離群體、四散家族、家庭疏遠,最可怕的,是個體自我毀壞分裂。人,割下自己的感官、思想、行為能力,跟隨某種單一的韻律。一旦人專注地滿足自己,世界將不斷冷卻停擺,就像細胞放棄合作,各執其事。


如果我僅僅在乎如何美麗、穿什麼衣服、嫁什麼老公、找什麼工作,非常鑽牛角尖地深入意識自己,同時,我遠離了所有可能成就的機會。或許我們只是來這一回參觀世界,我只是剛好落在這軀體上活動,但我更是一個能量的源頭。當你放得越空,能做的事情就越多,我,不是許懿婷,而是一股能量,一個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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