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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16日 星期五

20120316 材質創作與設計概論


課堂一開始快速地重述上次課程的重點,提到幾篇備忘錄字數太少,有聽不一定有懂,透過書寫記錄,我們可以從另一方去探測自己,有時候,以為自己知道,要書寫時卻發現自己沒那麼知道,或是發現自己還有好多問題,這周的課程結束後我深有所感。天氣很好,在外面上課很愉悅,不過好像沒有很認真的在聽課,回憶起來,空間好大好大,課堂只是畫面的五分之一,其他則有光、有樹、有小鳥還有許多路人和大大的建築物,要專心把角落那團人的聲音放大固然吃力,而放大後卻畫質不佳,一個字也打不出來。書寫的過程轉換時間比較長,所以更會面臨時間順序的問題,在我們的想像中,可以一次畫出七彩虹,但打字卻只是一點一點色塊的累積,因為是備忘錄的關係,非得緊抓著某個記憶路線走下去,成形的過程扭扭捏捏地想待在一個安全範圍裡,卻有恐喪失腦子裡真切的想像,當我們想要還原現場時,免不了像警方辦案那樣死板板。能力不足下,我繼續彆扭。透過備忘錄,我們可以知道彼此所裡解的,以及沒有理解的,更有助於課程的推動。發洩的慾望沒有窮盡的時候,只不過要不要用、常不常用罷了。

書寫外,說話也很有趣,他可以很單純直接,也可以盛裝打扮。和他人對話時,常常不經意地嚇到自己,像是說出了自己從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原來這麼聰明,又或依著對象不同,語調、用詞、主題、方向便改變,更駭人的是發現自己的醜陋,體會到自己的組成如此不協調,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己的意識與行為透過言談在生活中赤裸地分裂,言語下藏有慚愧、心虛,而見某些裂縫不顧又完全沒有悔過之心,我只能說自己臉皮不太薄,等待報應的過程就去散個步,評估看看自己斤兩夠不夠。這種分裂消耗時間,久了玩不起,一如上課所提的統一性,我想,不管自己的決定如何就還是老老實實地認了吧!最怕的就是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怕東怕西。這次上課我們大多沉默,我自己想講也不知道要講甚麼,在這莊重的殿堂裡似乎不得輕意冒犯,讓人非得認真思考後開口,如果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我像是被害者那樣,無辜地杵在那任人宰割,而我確實當自己是弱勢,基於無知而膽怯。確實,我這次真被撕得粉身碎骨,想要一頭栽進水裡流向他處。那些殘酷的事實讓人百口莫辯,這麼袒露地揭發難能可貴,生活裡很少可以得到這麼真切的巴掌,頂多拍拍水看是甚麼東西堵住了,很少人願意伸進去挖。

一位同學在備忘錄裡引用到:「pina所關心的不是舞者怎麼動,而是甚麼讓他們動。」推動創作的力量便是深刻的關心,對人、對事、對物,隨著精確的掌握,除去枝微末節,pina創造出時代與永恆兼具的作品。經驗是創作的糧食,關切是創作的動力,日月更迭,分分秒秒的時間單位裡,我們消耗著熱量呼吸運動著,使用感官經驗生活,儲存了好多片段,真實與否誰知道,總之,我們收藏豐碩,依著不同時間,我們為那些經驗配上不同的顏色,使用不同的語調去陳述。而當我們想要成全創作理想時,達到準確的技術不可或缺,否則一如荊軻刺秦王,太史公嘆其技術不足而失敗。創作上,我們得不斷地增加自己的技術,徒有理念而手足無措也無可奈何,同時,也得減少感受世界的干擾。當前的生活要求高效率,許多事物不斷地被業者濃縮,讓我們活在充滿綜合維他命的世界裡。iphone在手,人和人之間已經沒有甚麼交集了,小小的螢幕裡是更迷人的仙境,所在之處無關緊要。語言是業者的一大利器,簡白詞語清楚地傳達目的,快速、低卡、有機、美白等,這些由主流所塑造的觀念經過商家行銷,在美麗的包裝下,狠狠地掃去自主思考的機會,在加上所謂的代言,不過是利益交換下的名份次方。營利之中無道德可言。權貴者是永遠安然的圓心,隨著他們對於效能的索求,他者在向心與離心間苟存,人的價值在哪?我們對世界的認知到底從何而來?其中,有多少是被填鴨?而有多少是由己而生? 羅智成的齊天大聖詩篇裡,孫悟空是一座頑石,他孤獨自負因為他自由,孑然獨立任性猖狂任人唾罵,對抗明顯的優勢說不出的敬意,可惜因為知識的侷限他愚弄了自己。天神們耀武揚威卻湊在一起惺惺相惜,利益關係下,小人同而不合,則君子合而不同。即使面對權威,我們也該獨立判斷。

感受世界的干擾不但在於物質更是存於意識裡,何為干擾則視感受的目的而定。平常我一進房間沒事就放音樂,不然總覺得空空的頗無聊,放著背景音樂活動起來也挺快活,可是,這堂課結束後我開始不自行撥放音樂,發現其實也不那麼無聊,漸漸地開始習慣環境音,於是我聽到越聽越多聲音,這段期間,我發現某些情境下意識會喚起某些歌,聽到有些歌會喚起一些記憶,這些都是很自然的經驗聯想。音樂很能討好人心,多數時候像是藥丸那樣治癒情緒,可以讓人清幽、快樂、亢奮、憂鬱自行選擇,但是當我難過時,我真需要一首歌來帶給我快樂嗎?外物介入皆如藥物,因為某個原因而選擇了某個方式對應,於是它蓋過原因使之導向他處,方式很多種,在經驗聯想的檢視下,過於含混的方式讓外物成為主宰者,自身意識沒有太大自主性,總是不由自主。我將手機裡的臉書應用程式刪除,對於iphone這便利的方式,我想我該適量使用,否則成癮。意識中的干擾源於物質與生活形態下產生的情緒起伏,像是我最近忙於辦系上演講,不斷與演講者來信,電腦和iphone讓我收信方便,卻讓我心裡的時間軸跑得太過急躁,深怕錯過任何消息,我不由自主地在一天內開數次信箱,定不下心。第一堂課關於回想石陣的過程,我很難想像到中央山脈至嘉南平原這麼廣大的空間關係,一方面是知識的侷限,一方面是視野的侷限,外物的干擾容易遭致近視。為學日增,為道日損,求道過程一如創作忠於意念,得減少干擾。

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裡提到意象言三者關係,言傳喚象,而象傳喚意,因而從文本的「言」至「象」而理解「意」。在易經裡,爻卦象之「象」透過爻卦辭之「言」表態,而「意」由「象」生,對王弼來說掌握「意」最為重要,其餘者象、言皆可忘之,不應執著於次要者。不論媒介是甚麼,產物的背後都有其意圖,對於創作者而言抓準意念,找到適合的方式將其轉換為形象,對於閱讀者而言,則透過形象體悟意念,溝通的過程每一環皆重要,如果沒有媒介我們無法傳達,剖開媒介可知其運作模式,但沉溺於解剖而回不了神,則會錯失真正的核心,不斷地解釋不如用心體會,我們永遠都要朝遠方看去。不同的時間點會有不同的體會,在某些時候,這些媒介是珍貴的,他喚起不同的意念風味。要是純然活在意念之中,那們生活一定是簡樸的,基本需求外甚麼都不用了。意念無形無象,在繁複的象徵、譬喻、借代關係下,產物以各種姿態帶著不同的意念降世,我們因個人需求選擇所求。

2012年3月9日 星期五

20120309 材質創作與設計概論


我們各自講述了電影裡最感印象深刻的片段,隨後大家跟進發言者的意象,跳進裡頭開始幫忙補東補西,試著讓意象更完整清晰。每個人都從不同的方向切入,好像紅綠燈壞了的十字路口,線性的句子在意象裡無規則地穿梭,混亂之下又想找個依歸。講述的時候,總是希望可以傳遞順利,而相同的經驗,隨著不同的分享對象或目的,腦袋便長出不同的意象,以不同的方式傳達。我們的記憶是可無限分割的素材,當我們想要提出的時候,腦袋開始剪輯。描述的方式有好多種,書寫、繪畫、影像、音樂、肢體等,尤其絕大部分的人從幼童時期就擅於使用的「說話」,說話這東西恰似本能,很難擺脫,自己不說別人也會使你說,我們依靠溝通生活。也許是說話緊緊鑲在生活裡的緣故,不自覺地產生一種務實的說話習慣,在社會裡基於想要明確表達給對方,並達成有效溝通,我們會很明確地去訴說,又或很簡便地。對大部分的人而言說話是很輕易的,並且沒有限制,操作習慣後便容易忘記思考,說話的藝術相聲,則精心地安排著如何說話。人們放任地說話而無暇用心安排,久了之後也就習慣了,安排這回事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做,繼續用著長那樣的敘事手法。

小孩子的話很多,而他們說甚麼我們不一定能理解,因為我們並沒有共享一種社會化的默契,不論是記憶、拼貼的方式大不同。課堂中提到關於意識的構成,我們先有桌子的概念,而透過其特徵去辨認,於是我們知道該物是桌子,然則,當我們沒有這些概念時,會如何去看待這些物件?我們與嬰孩像是不同世界使用著不同語言。隨著年紀增長我們脫離了某種語言模式,描述的方式逐漸統一,而在這個新世界裡,有種東西叫廢話,大家都排斥他。不過,廢話是甚麼?真的有廢話存在嗎?!抄襲的言語是廢話!假惺惺的言語也是廢話!沒誠意地說也是廢話!在出自己身的話語中,我想他們是意圖不明的產物,也許僅因族群不太一樣造成溝通不良,說話不經大腦是欠缺好好剪輯。在零零總總的過程中,語出的成果如與原意有所出入,方法有待改進,原意是無辜的。

詩人馬致遠以文字作意象描述,在「天淨沙」裡,透過枯藤、老樹、昏鴉幾個關鍵詞作拼貼,其間的空白讓給觀眾自行想像延伸。Wim Wenders 在這部電影中,巧妙地運用舞蹈與電影的素材透過影像作描述,於取景過程留下關鍵、區隔主次,拼貼出他所裡想的意象,取景如詩人推敲文字的過程,精準而不多餘,在有限的畫面裡發揮到最大,即使給局部也可以看到全部,達成有意義且有效的描述。「天淨沙」裡,枯藤、老樹、昏鴉在我感覺是枯萎、蒼老、蕭條,但是這兩組詞語枯藤、老樹、昏鴉顯得廣闊許多,相較於個人感受,前者較客觀開放。課堂中描述電影情節時,常不自覺地加入主觀情感,然而,對影像的感受因人而異,隨著不同性格、年齡有著不同的解讀,因此,當我們想要分享一個意象給未經驗過的人時,縱使意象經過腦袋的剪輯後已經不很客觀,則參入情緒的詞語更會干擾對方去體會。用感覺去描述一項很容易,卻也很偷懶,形容詞時常將細節覆蓋,接收到最初的刺激時,形容詞會馬上跳出來說話:他看起來很忌妒,可是,感到忌妒的背後是因為其動作與神態,那麼他的動作與神態又是甚麼狀況?去除形容詞重新客觀描述後,會發現這個現象尚有其他想像的可能。我們常被自己第一反應的觀感所矇蔽,狼吞虎嚥後馬上就飽了,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不論是經驗、記憶、回憶、剪輯、描述等複雜的取捨關係,都是意識的小嘍嘍,我們都透過自己意識與外界交流,隨著認知而表現,有著自己的經驗模式、記憶偏好、回憶路線、剪輯手法、描述方式,我們的意識像是處在活躍的板塊交界處,任何細微的震動都會影響著自身,對象、身分、氣候、明度等都是震因。課堂間所提,看電影時,電影相關科系的人容易關注手法,當然,一件作品如果觀眾看到的都是技法,那作品便毀壞,不過,誰才看得出技法?這和學習背景相關,不如說,一件作品除了技術之外別無其他價值便是低廉的。不同意識構成的人會以不同角度觀看,我們只能說這是站在我們立場的價值觀。雨悲晴喜人之常情,我們的表現可以很不控制,任隨意識隨環境飄忽,然而對於意識,我們是否可以成為主宰者?在意識裡,我們有著許多個自己,也許有時間可以清算一下。

台灣新聞媒體的總是在打混仗,無意義且無效的描述中,讓真正的主角溜掉了,媒體透過影像與言論描述,豐富的素材透過媒體的呈現卻價值低廉,無關緊要的報導讓人們在那些次要的東西裡鑽來鑽去,浪費生命。而這個現象裡,呈現了怎樣的意識?媒體之於社會的關係是甚麼?難道都有血緣關係?~天啊!是誰在操控這一切?媒體是一個可怕的毒,輕易地滲入任何人的意識裡。

(對了,「意識」這詞可以讓我這樣用嗎?我不確定的說)

課堂最後發下一首夏宇的詩--小孩(),每個人對這首詩的想像都不太一樣,有時候會從看得懂的地方開始想像,有的則隨著他人的想像從同感繼續想像。新詩裡總是充滿著難以解讀的東西,雖然都是中文卻甚麼也看不懂,而看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呢?書寫方式的改變也改變了閱讀方式。在這首詩裡,作者丟出了許多意象,讓我們去想像,運用旋轉的救火車製造矛盾,一個外星物,他不是我們所習慣的旋轉木馬、咖啡杯,救火車不甜美而是不安,他們都不說話、充滿心事,這些元素與我們所認知的小孩形象產生衝突,形成詭譎的氛圍。接著他們願意死去,不要長大。隨後,作者運用「大人」的普遍核心特徵做延伸,透過郵票訴說「長大」的意象,運用糢糊的夜裡、用力撕開、毛毛的邊、鋸齒狀的,這些可以感受的狀態讓我們想像那樣的大人。詩中,小孩不像小孩,大人不像大人的荒謬意象中,可以連想到「豈有此理」這個詞,它反常,跌出我們原本所預想的情況,與我們習慣的「理」有所出入,於是激昂地喝著 : 豈有此理 ! 詩人在此,掌握了現象的普遍性與大眾產生共鳴,這恰是一個好作品的價值所在,它可以跨時空而永恆動人,只要人類還活著。胡塞爾提及:不要因為時代而忘記永恆。那麼「作品要有當代性」該怎麼辦? 而黑格爾所談的時代精神已有所討論……

2012年3月2日 星期五

20120302 「Pina Bausch」


這部由Wim Wenders所執導的電影--Pina Bausch,讓我們看見導演心中的Pina,生命是Pina的創作根源,透過舞蹈詮釋所感,而Wim透過電影詮釋Pina舞蹈中的生命,而預告片剪接者帶著商業角度詮釋Wim處理Pina這具生命力的舞蹈的方式,以緊湊的節奏在短短的時間內吸引大眾。在這一連串的食物鏈裡,Pina作為造物者,餵食著嘗試詮釋她的人。這讓我聯想到藝術創作與藝術評論間的關係,甚至連結至藝廊、拍賣、策展人等相關領域,雖然創作者作為根源,然而卻不一定保有主導權,經過複雜的循環下,是否可以維持原創的純粹?人們不知是在怕甚麼,搞得一副要很多人都同意說好才好,落得作品被評論得天花亂墜,所有相關人士都寄生在作品上,一付他們才是創作者一樣,沒錯,他們靠別人的創作創作而生存。

Pina的作品裡,人體像是塊面,塊面裡,他們由點線面構成活動著,任何一細節的改變都不影響大體,所有的情感動作都在人體上流動、達成和諧,個體便已創造出活生生的世界,簡單來說,人即是人。形的面貌可以複雜可以華麗,但也可簡潔,不同的形態以不同方式討好觀眾,不論芭蕾、舞踏、爵士皆有獨到處。Pina似乎納入劇場的心胸,不管參入甚麼元素,她的洞察呈現了人共同的一種形式、規律、節奏,總之在她的舞蹈中,我們看的不是天鵝湖而是自己的故事,是人的故事。我們看見人類細膩的情感,愛、甜美、勇氣、憤怒、哀傷、孤獨等,一個簡單的手勢卻點出強大的普遍性,在她的舞蹈中,我相信人人都看見了自己,原來,我們就是如此,而且也不過如此,這麼樣地脆弱卻又可愛, Pina的確是柔與美的結合體,她透過舞蹈全力地去愛,和我們說著 : 沒關係這些我都知道,我們都是如此。是安慰是鼓舞。生命裡我們在各自的領域追尋著自己的夢想,學術世界裡大談知識,而所有人類總向錢邁進,在這個由人類所創造出來的觀念裡打轉近乎迷失,忽略最根本屬於人類的東西,情、感。Pina一箭射穿全人類的心。試想一些非文明人類是否能體會Pina的語言,我相信可以,只不過是否在文明人中達到了更大的衝擊, Pina創造了美夢。一個我所嚮往卻不知是否存在的世界,說相信也是,不信也是,也許是膽怯吧!

Wim運用電影運鏡、剪接的手法,帶我們出外野餐,透過他的想像擴大Pina舞蹈的想像,脫離舞台更切身的延伸至現實場域,這樣的親切感更讓我們讚嘆Pina。但是,電影是很容易令人如痴如醉的,還是小心為妙。電影中的時空可以任意轉換,而導演一定也有他所想表達的觀點,透過這部紀實電影去觀看Pina是很簡單容易的,經過導演的整理我們甚至覺得認識Pina了,但它們其實就是很多片段的曾經被Wim依照他的企圖組合起來,於是我們看的是Wim想要給我們看的東西。Pina辭世後的世界巡迴演出”水”我有去看,但現在回想起來,Wim所執導的這部電影反而令我更印象深刻甚至更覺得有趣,不知道該說電影可惡還是怎樣,只能惋嘆它先天條件好容易搶風光。當然看現場的表演趣味一樣不減,更何況,表演者活生生的變化,不論喘息、嘻笑以及與觀眾互動式何等真切。雖然真的摸不到但比起看電影算是摸到了。預告片的操作模式我想是很標準的商業符號化,他聰明地擷取之最以逼近的氣勢呈現,然而,它是一段很吸引人的影像我承認,但另一方面,我想抱怨的是這些影像,尤其預告片,極可能統一大眾對於Pina的想法,或者集體朝某個方向前進,現在一提到Pina我相信大部分的人一定會想到那部預告片的內容,我就是這樣,唉!不知Pina怎麼想。媒體總是很激進地直搗人心,根本很難拒絕,何況這是我們賴以維生的資訊來源,喔!天啊!到處都是別人的企圖!好恐怖喔!

20120302 材質創作與設計概論

 

這部由Wim Wenders所執導的電影--Pina Bausch,讓我們看見導演心中的Pina,生命是Pina的創作根源,透過舞蹈詮釋所感,而Wim透過電影詮釋Pina舞蹈中的生命,而預告片剪接者帶著商業角度詮釋Wim處理Pina這具生命力的舞蹈的方式,以緊湊的節奏在短短的時間內吸引大眾。在這一連串的食物鏈裡,Pina作為造物者,餵食著嘗試詮釋她的人。這讓我聯想到藝術創作與藝術評論間的關係,甚至連結至藝廊、拍賣、策展人等相關領域,雖然創作者作為根源,然而卻不一定保有主導權,經過複雜的循環下,是否可以維持原創的純粹?人們不知是在怕甚麼,搞得一副要很多人都同意說好才好,落得作品被評論得天花亂墜,所有相關人士都寄生在作品上,一付他們才是創作者一樣,沒錯,他們靠別人的創作創作而生存。

Pina的作品裡,人體像是塊面,塊面裡,他們由點線面構成活動著,任何一細節的改變都不影響大體,所有的情感動作都在人體上流動、達成和諧,個體便已創造出活生生的世界,簡單來說,人即是人。形的面貌可以複雜可以華麗,但也可簡潔,不同的形態以不同方式討好觀眾,不論芭蕾、舞踏、爵士皆有獨到處。Pina似乎納入劇場的心胸,不管參入甚麼元素,她的洞察呈現了人共同的一種形式、規律、節奏,總之在她的舞蹈中,我們看的不是天鵝湖而是自己的故事,是人的故事。我們看見人類細膩的情感,愛、甜美、勇氣、憤怒、哀傷、孤獨等,一個簡單的手勢卻點出強大的普遍性,在她的舞蹈中,我相信人人都看見了自己,原來,我們就是如此,而且也不過如此,這麼樣地脆弱卻又可愛, Pina的確是柔與美的結合體,她透過舞蹈全力地去愛,和我們說著 : 沒關係這些我都知道,我們都是如此。是安慰是鼓舞。生命裡我們在各自的領域追尋著自己的夢想,學術世界裡大談知識,而所有人類總向錢邁進,在這個由人類所創造出來的觀念裡打轉近乎迷失,忽略最根本屬於人類的東西,情、感。Pina一箭射穿全人類的心。試想一些非文明人類是否能體會Pina的語言,我相信可以,只不過是否在文明人中達到了更大的衝擊, Pina創造了美夢。一個我所嚮往卻不知是否存在的世界,說相信也是,不信也是,也許是膽怯吧!

Wim運用電影運鏡、剪接的手法,帶我們出外野餐,透過他的想像擴大Pina舞蹈的想像,脫離舞台更切身的延伸至現實場域,這樣的親切感更讓我們讚嘆Pina。但是,電影是很容易令人如痴如醉的,還是小心為妙。電影中的時空可以任意轉換,而導演一定也有他所想表達的觀點,透過這部紀實電影去觀看Pina是很簡單容易的,經過導演的整理我們甚至覺得認識Pina了,但它們其實就是很多片段的曾經被Wim依照他的企圖組合起來,於是我們看的是Wim想要給我們看的東西。Pina辭世後的世界巡迴演出”水”我有去看,但現在回想起來,Wim所執導的這部電影反而令我更印象深刻甚至更覺得有趣,不知道該說電影可惡還是怎樣,只能惋嘆它先天條件好容易搶風光。當然看現場的表演趣味一樣不減,更何況,表演者活生生的變化,不論喘息、嘻笑以及與觀眾互動式何等真切。雖然真的摸不到但比起看電影算是摸到了。預告片的操作模式我想是很標準的商業符號化,他聰明地擷取之最以逼近的氣勢呈現,然而,它是一段很吸引人的影像我承認,但另一方面,我想抱怨的是這些影像,尤其預告片,極可能統一大眾對於Pina的想法,或者集體朝某個方向前進,現在一提到Pina我相信大部分的人一定會想到那部預告片的內容,我就是這樣,唉!不知Pina怎麼想。媒體總是很激進地直搗人心,根本很難拒絕,何況這是我們賴以維生的資訊來源,喔!天啊!到處都是別人的企圖!好恐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