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慾

我已說過我有著多麼強烈的佔有慾
這是在一年前發現的問題
也被囑過得小心處理
那時便試圖想像自己將面臨怎樣的困難
但怎麼樣也料不到
所能料的是以物質為對象
相信著物質背後帶給自己的記憶與感受
那麼我便永遠擁有
不論是天災人禍
物質的消逝動搖著心卻搬不走印象

然而
對於人
我又是何等地不堪一擊
來自己身的私慾
吹出滿星的美好
並不是對於未來的樂觀進取
倒是自我毀滅的幻想
這樣的幻影令人陶醉沉迷
如偶像崇拜
但卻比不上耶穌佛陀
信誓旦旦永生永世
不過是個凡人
我也是個凡人
路上偶爾撞見耶穌永愛世人諸類標語
總碎唸著我才不需要祂的愛
現在才知道
對軟弱的凡人而言
永遠不變的承諾是多麼令人心安
忍不住地倚靠
博愛卻忠貞
單純地不使人爭寵
多麼地神聖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倚靠了一個幻影

難道又是個潮汐
同去那一晃遇見了退潮
發現自己也不過是眾卵之一
生存機率一樣低
一場荒謬的誤會是幻滅
染紅的藍灑上鐵灰
微量的恨意
濃稠地倒胃
酸意滔滔
侵蝕喉嚨鼻腔
不滿
一罐台啤支持我
沖下食道
所有人成為五花肉
送上了烤盤灑滿鹽
大刀闊斧分解了一塊又一塊
全身焦黑
起著泡
掃喝每粒燈泡

又或許是缺乏信任
總使不安浮動
不論如何
結局
總是抱起自己
拍拍自己的頭
動動身子
確認手腳還在
五官沒移位
也還能呼吸排泄
形式安妥
也只能抱著自己繼續下去
累了
就靠著肚子休息
把屁股當枕頭
頭髮做棉被
餓了
就咬幾片指甲
腸子也還夠長